一剑祈雨来

冷CP爱好者,总是一个人默默萌着。
周期性焦虑症求拯救。

青鸟于飞(第一章 寻草)

苏未覃一个空翻,扑进草丛里,茂密的长草瞬间掩没了他的身形。

不远处巨兽的冲天怒吼迅速逼近,震耳欲聋。

他抹了抹嘴角溢出的血,目光落在右手一朵紫色的花上。他抓得太紧,花枝上的刺牢牢嵌入掌心。

“没有乾坤袋,就是不方便。”苏未覃咬破手指,飞快在四周涂抹了几圈鬼神莫测的符文,画到一半,忽然叹了口气,“来不及了……”

这短短几息,巨兽已经挣脱了他先前布置的陷阱,携着不共戴天之仇狠狠冲撞而来!

苏未覃神色不变,等到对方只差一线就撞上他的时候,才如离弦之箭般弹起,这一瞬他不后退,反而从怪兽头顶跃了过去。

人在半空,抛下句:“一朵花而已,既不是你媳妇,又不是你家小崽子,至于吗……”

怪兽刹不住脚,撞进鲜血描出的阵法里,几圈符文闪耀起来,在半空中倏忽开了一扇门,门里仿佛有只看不见的手在拉扯,巨兽身不由己踉跄一步,全力挣扎起来。

“半成品的阵法,灵力又不够,转移不走这家伙,还得再想办法。”苏未覃早计算出门和巨兽的角力最终奈何不了巨兽,趁机会头也不回,一门心思地跑远。

忽然他脸色一变,僵在原地,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去。

天空中在刹那间阴云密布,狂风中不知何时多了个人,一道细小的光影从这人手中激射而出,穿过挣扎的巨兽,没进苏未覃召出的门里。

“噗!”门应声而碎,苏未覃受到牵连,一口鲜血喷出。

但和巨兽比起来,他已经算幸运。

只听巨兽的嚎叫戛然而止,那庞大的身躯被细小光影穿透后,一下子分崩离析,全身血肉像融化的雪,嗤嗤化作烟雾消失,转眼间地上只剩下一堆难看的皮毛骨架,骨架胸口处,一颗莹润的红色珠子慢悠悠飞起来,落进半空之人的掌心。

此人金冠紫衣,袍袖猎猎,通身上下一派贵气逼人,如日月普照世间。他收起珠子,将视线对准了苏未覃。

“哼……”

只哼了一声,便有无穷威势沉沉压下。

“是你啊。”苏未覃修为远不如人,却没有被压制,他捂着胸口坐倒在地,举起一只手有气无力挥了挥,算打了招呼。

空中之人说道:“我还以为,你永远不敢出现在我面前了。”

苏未覃点头:“可以的话我是真这么想。”

不是不敢,而是不想。

这其中的差别,巨大到足以令别人勃然大怒;而苏未覃浑不在意的语气神态,更足以让人明白他是真心的。

秒杀过巨兽的细小光影乍然再现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没入他的左膝,钻心剜骨的疼痛迅速扩散到全身,几乎使他在一瞬间看到死亡。苏未覃倒吸一口凉气,旋即咬住嘴唇,生生把惨呼咽了回去。

那人冷冷道:“从你第一次忤逆我,我就应该杀了你,免得让你忘了天高地厚,养大胆子,最终背叛我。”

苏未覃满头大汗,呵呵笑了两声:“可惜,苏未覃天生不服管教,让焦狱王你失望了。”

焦狱王这个称呼从他嘴里说出来,两人都感到一阵陌生。

这位王者威名赫赫,横绝天下,无论是谁见了,都要恭恭敬敬尊一声“王上”,以前的苏未覃却十分固执,无论如何也要直呼他的名字,焦狱王竟也习惯了。

如今,是苏未覃自己放弃了。

焦狱王缓缓举起右手:“看来你是真的想死……”

“你错了,我不想死,只不过你现在杀我,我反抗不了而已。”

“没有区别,结果你都是要死。”

“区别还是蛮大的。”苏未覃趴在地上咳了口血,形容狼狈地和别人谈论自己的生死问题,口气却云淡风轻,“我不想死,就会努力不死。”

“看看你现在堕落成什么样子,一只虫子就追得你满地跑,叛徒当到你这份上,连我的面子都丢尽了……”焦狱王漠然道,“你到绝响谷来做什么?”

“来找折枝草,救人用。”

焦狱王瞳孔一缩,语声变得缓慢而低沉:“这么快就找到以命守护的新主子了,你的命还真是不值钱。”

苏未覃摇头道:“是我的救命恩人。别人怎样待我,我就怎样待人,王上你不懂的。”

这句话出口,头顶风愈狂,云愈沉,连天象都随着焦狱王的心情而动,可见其人修为之霸道。

恰在此时,山谷深处忽然啸声大作,两股强绝的能量冲天而起,狠狠撞击在一起。

焦狱王一贯冷漠的面色也起了变化,竟不再理会苏未覃,倏忽间没了踪影。

“这种境界的力量,除了阿和,洞天魔府只有‘先生’能做到。”苏未覃心中一凛,“阿和亲自出手,还要带着‘先生’,又是在这绝响谷,看来是‘染魔草’出世了。”

他心中升起浓浓的危机感,没有心力再去关注那边的战场,抖着手在胸口和四肢各画了一道符。远处,焦狱王的气息已完全爆发出来,参与到了争斗中,整座山谷被纵横冲撞的力量覆盖,生灵俱丧,土木齑粉,不见天日,苏未覃咬牙爬起来,不顾一切重开了传送之门。

 

袁毅听到房间里一阵咕咚乱响,诧异地抬头,正看到苏未覃从传送门里滚了出来,大吃一惊,连忙跑过去把他扶起来:“师弟,你这是怎么了?”

再看到他一身血迹斑斑和右手牢牢握着的紫花,瞬间明白过来:“你独自去了绝响谷?!”

苏未覃狠狠喘了几口气,把染血的花递进袁毅手中:“不辱使命,小师妹有救了。”

袁毅气得重新把他扔回地上,指着他骂道:“你这混账,小师妹要救,可你的命难道就不是命,容得这么糟践?月儿知道你做这糊涂事,她也会给你气死!”

苏未覃哼唧了两声,假装伤重难忍,果然袁毅立刻心软了,扎手扎脚把他弄到榻上,摸了一堆伤药出来。

这位大师兄是剑修,可是比起剑,他更喜欢岐黄之术,苏未覃放心地由他折腾,最终被裹成了粽子,刚说了句“不方便”,连嘴都被包上了。

袁大师兄满意地把粽子抗回房,这才一溜小跑去丹室煎药。

神剑门的小师妹柯月新天生心瓣残缺,全靠着大师兄的药当饭吃,才堪堪活到及笄。袁毅摸索了这些年,倒是拟出了一个根治的方子,可是最主要的一味药折枝草只在绝响谷才有,绝响谷是世间七大凶地之一,以神剑门这小猫两三只的实力,连外围都闯不进去。

药香引来了沐可柔,听说小师妹痊愈在即,也是大喜过望。

袁毅叹道:“这次多亏了苏师弟,当初你一时心软把他救回来,万没想到会成全在小师妹身上。”

沐可柔问了几句,担忧道:“苏师弟伤势如何?”

“还行,和你那次救他回来时,差不多吧。”

“这叫还行?”沐可柔立刻坐不住,“上次苏师弟活下来,完全是侥幸,你怎么还笑得出来——”

袁毅从善如流:“哦哦,我不笑了。”接着又道,“你既然关心,不如去看看他?”

沐可柔这才反应过来。她心思机敏,只是牵扯到苏未覃,乱了方寸,此时一想如果苏未覃真有性命之忧,袁毅哪还能这般自在,想必又是闲着没事拿自己女儿家的心思打趣。

她面皮薄,讷讷两下,倒不好就走,双手托腮坐到一边看袁毅煎药。

袁毅笑道:“不用别扭,苏师弟君子端方,重情尚义,小姑娘喜欢他是理所当然……”

“大师兄!”沐可柔脸色微红,强行转换话题,“说点正事吧,廿八日天越会盟近在眼前,我们何时出发?”

说起天越会盟,袁毅也不由严肃起来,沉吟道:“我们神剑门日渐式微,我本来打算就你我二人过去应个景,可是旬日之前居安侯送来亲笔手书,倒不好这般敷衍了。”

“手书我也看了,无非是诚意相邀,并没有其他隐秘,居安侯到底为什么要写这么一封书信,还派侯府第一高手习翼生亲自送来?我不是妄自菲薄,可是以神剑门如今的地位,他随便差人来告诉一声,都不算失礼。”

“我也不明白,只能等会盟时见见叶侯再说了。”炉上的药汁经过三次煎煮,熬成了浓浓的一小碗,袁毅谨慎地闻了闻,又尝了尝,这才倒进碗里,“放心吧,叶侯名声向来不错,他又是当今正道的领头人,不可能做出格的事——走,先给月儿送药去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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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一个本可以心安理得输给五月病的日子,我却在暖洋洋的日光里,忽然迫切想写一个文。

并且决定两个星期写完它。

我要让你们知道用爱发电的我是无敌的,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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